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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天空下 胡晴舫
出發 後來,我對巴黎有了足夠的認識,知道我永遠無法真正瞭解巴黎。我結交了一些巴黎朋友,他們都有某些共同的巴黎生活藝術:不按規定停車,當作捍衛個人自由的行動;他們還教我佯裝和侍應生爭吵的奧妙禮儀,以及盯著美麗陌生人不放的大膽勇氣。
皇家宮殿的一夜 夜未央,周遭的人們全都興奮地談著接下來的活動。來自科西嘉的波拿巴中尉並不想找伴同歡,但在瑟堡旅館獨自進餐的念頭卻也教人難以忍受;他離開劇院,冬日的寒風吹過大道,令他緊緊以大衣裹住自己。約莫一小時後,他回到旅館;這回他並非獨自一人……
他,拯救了巴黎 半個巴黎難以挽回的崩塌,恐怕是和里斯本大地震不相上下的大災難……即使在最深、最危險的坑道中,工人有時還是會看到紀佑默高大的身影走在他地下王國靜寂的街道上。他靜靜打造全歐洲最大的建築結構。他知道自己的創作將比這個城市存在更久……
迷失 他絕非故意帶領皇后走錯路。他向來只是個習於聽命行事的人,如今卻發現自己在夜半時分置身不知名的街道……而這個女人竟有驚人的本事,在離開自己家不到幾碼之處就迷了路;更糟的是,以這個女人的地位,恐怕不會接受他的異議。
復辟與復仇 一位暢銷小說家讀到這份題為「復仇的鑽石的自白,覺得此文「荒誕不經」,卻又扣人心弦……他採用了這個故事的情節,轉化為一百一十七章曲折離奇、精采絕倫的故事。這顆珍珠就是《基督山恩仇記》。
保安大隊檔案 這麼多黑暗陰鬱的故事圍繞著維多克之名,讓他宛如幽靈似的徘徊在十九世紀的巴黎街頭。對輿論愈來愈敏感且有意把警察業務外包給罪犯的政府,必然會發現像維多克這樣的人物不 可或缺。大概沒有什麼政治的好處是他沒有染指的。
波西米亞特質 咪咪,你會忘記我倆曾經相遇……不要將那些夜晚放在心上。親愛的,真的,它們持續不久,但事實就是如此:最美的光陰轉瞬即逝。讓上帝牽在一起的人分離,隨我們的歌放下帷幕並且起舞。不消片刻,你就會學習新的角色,升起帷幕,再展開新的羅曼史。
馬維爾 馬維爾受託拍攝即將遭埋沒和遺忘的巴黎面貌,可說是逆轉的考古:先有廢墟遺跡,才有覆蓋它們的新都市。大改造的計畫已交給馬維爾一份,他才能由此出發,在每一個指定的地點設立三腳架。
退化 巴黎公社社員在巴黎的暴動及其餘波中提供了不容否認的隔代遺傳證據。遊行到凡爾賽宮接待中心的那群「野獸」當中,有不少駝背者和跛子,還有很多平眉、下巴突出,以及滿臉橫肉、一臉凶相的人……過去從未出現過如此顯著的退化現象。
左拉夫人 這封信是寫給她的─埃米爾.左拉太太。她不認得字跡,信上也沒有署名。信的內容就像發票一樣簡短而一絲不苟,她一下就讀完了:「珍妮.侯塞荷……聖拉札爾路六十六號……為你的丈夫生了兩個孩子。」
地鐵上的普魯斯特 他曾說過,他寫的並不是能在「一站和下一站之間」讀的小說,然而他的讀者顯然趕上了現代發展,而且渴望創新。他從沒想過自己是如此欣喜,當他聽到從出版的第一天起,巴黎人在公車、電車甚至在地鐵上讀《追憶似水年華》。
聖母院方程式 「我想要請你們承認,」這位煉金術士似乎無視於他言詞的效果般繼續往下說:「過去或許曾有過一個瞭解核能的文明,但卻因濫用它而毀滅,而且……」他的雙眼放出光芒:「有一些技術仍然存在。」
巴黎小旅行 這是阿道夫.希特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前來這個他如此熱切研究、多年來一直渴望親見的城市。這趟旅程只有兩個半小時,在這期間他既未用餐,也未進入任何私人房屋,更沒有和任何巴黎人交談,甚至也沒有上洗手間。
占領區 喬治知道這是布雪兒小姐給他的特別待遇,也知道她非常勇敢,因為在她讓他坐上她的腳踏車時,他身上還戴著黃星星。他常常照鏡子,看自己有沒有像那些圖片裡同樣令人討厭的鼻子和愚蠢的耳朵。
聖傑曼德佩區的戀人 沙特,一動也不動地凝視,咬著嘴唇,看來很嚴肅:我們能怎麼辦?我們只能盡量不要讓自己罪惡。那就是我在索邦說的,那是解放後。……為什麼你和葛雷科不結婚? 戴維斯,看著茱麗葉:責任,老兄……我太愛她,不能讓她不快樂。
狐狸試身手 有些人對戴高樂的好運氣感到吃驚,開始懷疑這些攻擊是不是出於法國情報員設計。不過就算是情報單位幹的,也只是提高他的超人能力和老謀深算。過去二十年來他從不掩飾有時為了國家利益必須刻意欺瞞的想法。
化不可能為可能 有兩小時的時間,巴黎落在學生的掌握之中。經常有人說,遭電視洗過腦的人口絕不可能攻占巴士底,因為大家都要趕回家看電視轉播。但此時彷彿是意外似的,學生(或者該說是八百萬的罷工工人)已讓第五共和陷入崩潰邊緣。
環城大道 巴黎人談論自己遭到禁閉,悲嘆城牆把他們圈在裡面。如今這話有其實質上的意義:巴黎被持續的呢喃包圍,是輪胎與柏油竊竊私語的牆,是宛如貓叫春的內燃機聲響。
薩科、布納和錫德 那一夜,穆希丁躺在醫院手術臺上。消息傳遍整個郊區,不久,數百個城市也陷入火海。屬於法布的革命精神依然存在,老巴黎傳統如今由「人渣」揭竿而起……或許有一天,這些暴動也將與其他民眾運動一樣,被視為新大都會的生產陣痛。
終點:北山隘 每一個活生生的城市都是一個大墓地,一片讓人移居至土地裡的山坡。國王、王后和皇帝是它的僕人,他們協助它抹去記憶的可能。
巴黎大事記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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