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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髮,一諾而起,經行萬里得一劍。 有大城立於巨龜上,巨龜繞國而行。 有人提前兌現潛力,與那高高在上的人爭命。 有人凡軀敵神。 有人仰望天驕絕世,有人與天驕爭。 禍起邪神,沙場爭命。 數百年社稷擔於一身,千萬載傳承淪於路人。 割壽之刀,白骨聖軀,飛劍三絕巔…… 這是薑望的萬里之行。
第一章 故人昔辭 清江水面上,一艘大船正破浪而行。 船身與水面接觸的部分,有許多魚鰭狀事物上下翻飛。 這是墨家機關術製造的百鰭船,模仿魚類輔助游泳的魚鰭。 十來個漢子在底倉踩動水車,以推動這些“魚鰭”,加速船隻行駛。 當然,其實不使用人力還更快,只需將道元石放進墨家修士雕刻的行船陣盤中即可,但顯然不如使用人力便宜。 這艘大船能載兩百人,在整個莊國的水域中都算不錯。本身屬於官府船隻,但也會經營客運、貨運生意。 杜野虎就正在這艘百鰭船上。 楓林城地處莊國東北,九江城位於西部。先到清江,乘船走水路為便捷。 軍中管制頗嚴。他好不容易休了長假,上船便痛飲一壇烈酒,蒙頭睡去,此時才醒轉過來,出來吹吹江風。 已是臘月寒冬,但因為除夕將至,船上的人還喧鬧得很。 這種時節,這條船上大概率都是回望江、楓林、三山這三個城域的旅人。 杜野虎湊近人堆,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發現一個楓林城的鄉音也沒有,便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獨自轉回艙室。 不多時,他便拎著大包小包出來,趁大船短暫靠岸的間隙,一個人下了船。 這裡距離望江城還有一段水路,所以下船的只有他自己。 這麼冷的天氣,清江倒是沒什麼問題,約莫著綠柳河會給凍住。 因而從這裡走旱路,應該會更方便一些。 這些事情都是軍裡那個號稱走遍莊國山河的都尉講過的,很是有用。 大包小包裡都是他精心準備的禮物,有岱山郡域的特產(九江城域除了凶獸之外,本身沒什麼特產),有戰場上的繳獲,還有一些隻給九江玄甲的好東西。 總之他杜老虎敢保證,能讓那幾個土包子樂得找不著北。他的安安妹子也必然會抓著他的大鬍子,狠狠地吧唧他兩口。 兩隻手都給占滿了,遠遠看過去,人像一個移動的貨架,但杜野虎一點也不覺得累。 好些年了,他跟淩河姜望方鵬舉趙汝成一起過年已經好幾年了。 他和淩河沒有家,薑望回鳳溪鎮一趟也是匆匆來去,方鵬舉根本不愛待在族地裡,趙汝成也不怎麼著家。所以,他們五個總在一起。 今年少了一個方鵬舉,但多了個姜安安。 想到姜安安那可愛的小臉蛋,杜野虎就忍不住咧開了大嘴。 他的血親都不在了,薑望等人就是他的親兄弟,姜安安就是他的親妹子。 他在九江玄甲拼命往上掙,想的不就是在哥哥弟弟們面前耀武揚威一下,迎接妹子崇拜的目光嗎? 當初走的時候,他還跟薑望約好了比比《四靈煉體訣》的修煉速度。 如今他走通古兵家氣血沖脈的路子,《四靈煉體訣》大成,四靈交匯。也該讓老三知道知道誰是哥哥了。 杜野虎前進得很快,離家越近,腳步越快。他邁開了大步在路上奔跑,歸心似箭。 “站住!”在離楓林城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隊軍卒攔住了他。 “幹什麼?”杜野虎停步,不滿地問道,順勢露出了腰上九江玄甲的兵牌。 幾名軍卒面面相覷,為首的行禮道:“大人,前面不能再走了。” “為什麼?”杜野虎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軍卒們看著他身上的大包小包,也大概明白他是來幹什麼的,不由得面露同情之色。 “您大概是離營得早,恰好錯過了通知。”這名軍卒小心說道,“邪教白骨道在此為禍,獻祭整個楓林城域以迎接邪神降世。陰謀雖然被楓林城道院院長董阿揭穿,甚至驚動了國相親自趕來誅滅禍首,但整個楓林城域也已經陷入幽冥了。生人再不可進。” 嘭!嘭!以杜野虎的力量,竟一時抓不住包裹,任由大包小包落在地上。 “……城裡的人呢?”他顫抖著問。 軍卒歎息道:“都沒了……” 哢嚓!杜野虎被這聲響驚動,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經意間一腳踩進了地面,陷地數寸。 他拔出腳來,又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號啕大哭的聲音。 “沒了沒了,全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杜野虎循聲看去,見一個背著包裹的男人在地上哭號,聲音都已經啞了。 他哭了一陣兒,實在沒力氣了,便停一陣兒,過一會兒,又號啕起來。看那樣子,應該也是回楓林城域的鄉人,在回家的路上被攔住了。 “董阿,董阿!董阿是我們的院長!”杜野虎忽然像抓住了什麼似的,激動地問道,“既然是董院長戳穿了邪教陰謀,城道院那些修士應該都逃掉了吧?” 那軍卒歉意道:“除了董院長,包括教習學員,無一倖免。” 杜野虎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不會的,不會的。”他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老大你不是有大智慧嗎?” “老三你不是比我能打嗎?” “小五,你不是比我聰明嗎?” “怎麼都沒了?怎麼都沒了?” 自語到後,他大喊起來:“你們三個大男人,怎麼連安安都照顧不好!” “我不信。”他念叨了半天,忽然站起身,使勁攏了攏自己帶的那些禮物,將它們抱成一團,頭也不回地往楓林城域方向沖去。 “大人,你不能過去!”軍卒伸手想攔,但杜野虎幾個縱躍便已沖遠。 “讓他去吧。”旁邊的軍卒歎道,“幽冥之地他也進不去,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據封鎖楓林城域週邊的軍卒後來回憶,整個楓林城域,自陷入幽冥後一直都很沉寂。 只在那年除夕前後,不知為何,有悲號之聲如困獸嘶吼,三日不絕。 山高路遠,姜安安在哥哥的背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他們白天趕路,晚上修行,有時是山洞,有時是樹上。 風餐露宿,一路上只能吃些野果充饑,但她很懂事,沒有叫過一次苦。 她知道哥哥只會更累,只會更辛苦。好幾次她想下來自己走,但薑望只是不許。 天漸漸黑了,又到了要休息的時候。 姜安安喜歡夜晚,不僅僅是因為有星星,還因為哥哥終於可以停下來,跟她說說話。 從楓林城域離開之後,哥哥話少了很多。 按照之前的經驗,哥哥這會兒應該找到一個山洞,然後點燃一堆篝火,讓她在懷裡休息。但今夜,薑望卻背著她,一直往山上去,一直上到了山頂。 山頂上寒風凜冽,凍得她小臉通紅。身上倒還好,裹著獸皮,很是暖和。 薑望把她從背上放了下來,牽著她的小手。兄妹兩人在山頂四望,只見星辰寥落,四野安寧。遠山潛在夜幕裡,綿延在腳下。 “哥,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呀?”姜安安問。 “今晚是除夕了。”薑望緩聲問道,“安安想不想看煙花?” “想!”姜安安立刻答道,但很快又搖頭,“安安不想……” 大概她也知道,現今不比在楓林城的時候了。荒郊野外,要去哪裡尋煙花呢?她知道無論她想要什麼,哥哥都會為她拼盡全力,所以她反而不肯奢求。 薑望捏了捏她的小手,啞著聲音道:“你看。” 他鬆開姜安安,指尖往空中一挑,一朵火焰之花飛至高處,燦爛綻開。他十指連動,一朵朵焰花此起彼伏,次第在夜空綻放,炸成漫天星光。 彷如天上星,墜成人間星。每一點星光,都像一個逝去的人。 身魂雖滅,光芒永在。 這是道曆三九一七年的除夕。 在一座無名高山的山頂,姜望為妹妹,放了半夜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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