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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
9787521203233 |
定价 |
RMB39.00 |
售价 |
RM42.90 |
优惠价 |
RM30.03 *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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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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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杨伟 |
出版社 |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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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 |
2019-03-01 |
装订 |
精装. 32开. |
库存量 |
海外库存 下单时可选择“空运”或“海运”(空运和海运需独立下单)。空运费每本书/CD是RM12.00。 空运需时8-11个工作天,海运需时约30个工作天。 (以上预计时间不包括出版社调货的时间以及尚未出版的预购商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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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即丧失为人的资格。《人间失格》是太宰治代表作品,由作者的序言、后记,以及主角大庭叶藏的三个手札组成,描写主角从青少年到中年,为了逃避现实而不断沉沦,经历自我放逐、酗酒、自杀、用药物麻痹自己,终于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悲剧,在自我否定的过程中,抒发自己内心深处的苦闷,以及渴望被爱的情愫……借由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一生与思想刻画其中,这部小说一直被认定为他的自传性作品,从滞涩的行文中更可体会其内心深切的苦楚,完成本篇作品之后,太宰治终归还是选择了投水的方式,为自己划下句点。
本书另外收录太宰治代表作品《斜阳》《维庸之妻》《二十世纪旗手》等,特别收录太宰治未完成遗作《Goodbye》。全面展现太宰治创作风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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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的是一种充满耻辱的生活。
对于我来说,所谓人的生活是难以捉摸的。因为我出生在东北乡下,所以初次见到火车,还是在长大以后。我在火车站的天桥上爬上爬下,完全没有察觉到,天桥的架设乃是便于人们跨越铁轨,满以为其复杂的结构仅仅是为了把车站建得像外国的游乐场那样又过瘾又时髦。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一直这么想。沿着天桥上上下下,这在我看来,毋宁说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俏皮游戏,甚至我认为,它是铁路的种种服务中最善解人意的一种。尔后,当我发现它不过是为了方便乘客跨越铁轨而架设的实用性阶梯时,顿时感到大为扫兴。
另外,在孩提时代,我从小人书上看到地铁时,也以为它的设计并非出于实用性的需要,而是缘于另一个好玩的目的:即比起乘坐地面上的车辆,倒是乘坐地下的车辆更显得别出心裁,趣味横生。
从幼年时代起,我就体弱多病,常常卧床不起。我总是一边躺着,一边思忖:这些床单、枕套、被套,全都是无聊的装饰品。直到自己二十岁左右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不过是一些实用品罢了。于是,我对人类的节俭不禁感到黯然神伤。
还有,我也从不知道饥肠辘辘是何等滋味。这倒不是故意炫耀自己生长在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我还不至于那么愚蠢,只是真的对饥肠辘辘的感觉一无所知。或许这样说有点蹊跷吧,但即便我两腹空空,也真的不会有所察觉。在我上小学和中学时,一旦放学回到家里,周围的人就会七嘴八舌地问:“哎呀,肚子也该饿了吧,咱们也有过类似的体验呢。放学回家时的那种饥饿感,可真要人的命啦。吃点甜纳豆怎么样?家里还有蛋糕和面包哟。”而我则发挥自己与生俱来的喜欢讨好人的禀性,一边嗫嚅着“我饿了我饿了”,一边把十粒甜纳豆一股脑儿塞进嘴巴里。可实际上,我对饥饿感是何等滋味浑然不知。
当然,我也很能吃,但我不记得有哪次是因为饥饿而吃的。我爱吃的,是那些看来很少见的珍馐,或是貌似奢华的食物。还有去别人家时,对于主人端上来的食物,就算不喜欢我也要咽下肚去。在孩提时代的我看来,最痛苦难挨的莫过于在自己家用餐的时候。
在我乡下的家里,全家就餐时,十来个人排成两列,相对而坐。作为最小的孩子,我当然是坐在最靠边的席位上。用餐的房间有些昏暗,午餐时一家十几个人全都一声不响地嚼着饭粒,那情景总是让我不寒而栗。再加上我家是一个古板的旧式乡下家族,每顿端上饭桌的菜肴几乎一成不变,别奢望会出现什么稀奇的山珍,抑或奢华的海味,以致我对用餐的时刻充满了恐惧。我坐在那幽暗房间的末席上,因寒冷而浑身颤抖。我把饭菜一点一点地勉强塞进嘴巴,不住地忖度着:“人为什么要一日三餐呢?大家都板着面孔吃饭,就俨然成了一种仪式。全家老小,一日三餐,在规定的时间内聚集到阴暗的屋子里,井然有序地摆好饭菜,即便没有食欲,也得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嚼着饭粒。这或许是为了向蛰居于家中的神灵们进行祈祷的一种仪式吧。”
“人不吃饭就会饿死”,这句话在我听来,无异于一种讨厌的恐吓,但这种迷信(即使到今天,我依旧觉得这是一种迷信)却总是带给我不安与恐惧。“人因为不吃饭就会饿死,所以才不得不干活,不得不吃饭。”在我看来,没有比这句话更晦涩难懂,更带有威吓性的言辞了。
总之,我对人类的营生仍旧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格格不入,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我究竟是不是幸福呢?说实话,尽管打幼小时起,我就常常被人们称为幸福之人,可我却总觉得自己身陷于地狱之中。反倒认为,那些说我幸福的人远比我快乐,让我望尘莫及。
我甚至认为,自己背负着十大灾难,即使将其中的任何一个交给别人来承受,也会将他置于死地。
总之,弄不明白。别人苦恼的性质和程度,都是我琢磨不透的谜。现实生活中的苦恼,仅凭吃饭就能一笔勾销的苦恼,或许才是最强烈的痛苦,是惨烈得足以使我所列举的十大灾难显得无足轻重的阿鼻地狱吧。但对此我却一无所知。尽管这样,他们却能够不思自杀,免于疯狂,纵谈政治也毫不绝望,不屈不挠,继续与生活搏斗,几时痛苦过呢?他们让自己成为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并视其为理所当然,又几时怀疑过自己呢?倘若如此,不是很轻松惬意吗?然而,所谓的人不是全都如此,并引以满足的吗?我确实弄不明白……或许夜里酣然入睡,早晨就会神清气爽吧?他们在夜里都梦见了什么呢?他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思考着什么呢?是金钱吗?绝不可能仅仅如此吧?尽管我曾听说过“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的”,但却从不曾听说过“人是为了金钱而活着的”。不,或许……不,就连这一点我也没法开窍。……越想越困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安和恐惧牢牢地攫住。我与别人几乎无从交谈。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我都摸不着头脑。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搞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我依靠搞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我不断地强装出笑脸,可在内心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地服务,命悬一线地服务,汗流浃背地服务。
从孩提时代起,就连家里人,我也猜不透他们活着有多么痛苦,又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心怀恐惧,对那种尴尬的氛围不堪忍受,以至于成了搞笑的高手。就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一个不说真话来讨好卖乖的孩子。
只要看看当时我与家人们拍下的合影,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唯独我总是很奇怪地在歪着头发笑。事实上,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搞笑方式。
而且无论家里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从不顶嘴。他们寥寥数语的责备,在我看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使我几近疯狂,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我甚至认为,那些责备之辞乃是万世不变的人间真谛,只是自己无力去实践那种真谛,所以才无法与人们共同相处。正因为如此,我自己既不能抗争,也不能辩解。一旦别人说我坏话,我就觉得他们说得有理,是自己误解了别人的意思,所以只能默默地承受那种攻击,可内心却感到一种近于狂乱的恐惧。
不管是谁,遭到别人的谴责或怒斥,内心都会感到不爽。但我却从人们动怒的面孔中发现了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常他们总是隐藏起这种本性,可一旦遇到某个时机,他们就会像那些温驯地躺在草地上歇息的牛,蓦然甩动尾巴抽死肚皮上的牛虻一般,在勃然大怒中暴露出人的这种本性。见此情景,我总是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一旦想到这种本性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格之一,便对自身感到一阵绝望。
我一直对人类畏惧不已,并因这种畏惧而战栗。对自己作为人类一员的言行也毫无自信,只好将独自的懊恼深藏进胸中的小匣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封存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把自己一步步地彻底打磨成搞笑的畸人。
无论如何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发笑。这样一来,即使我处在人们所谓的“生活”之外,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总而言之,不能有碍他们的视线。我是“无”,是“风”,是“空”。诸如此类的想法愈演愈烈,我只能用搞笑来逗家人们开心,甚至在比家人更费解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面前,也拼命地提供搞笑服务。
夏天,我居然在浴衣里套上一件鲜红的毛衣,沿着走廊走来走去,惹得家里人捧腹大笑,甚至连不苟言笑的长兄也忍俊不禁:“喂,阿叶,那种穿着不合时宜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是啊,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那种不知冷热,以至于会在大热天里裹着毛衣四处乱窜的怪人。其实,我是把姐姐的绑腿缠在两只手臂上,让它们从浴衣的袖口中露出一截,以便在旁人看来,我身上像是穿了一件毛衣。
我父亲在东京有不少的公务,所以他在上野的樱木町购置了一栋别墅,一个月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度过。回到家时,总是给家里人,甚至包括亲戚老表们,都带回很多礼物。这俨然是父亲的一大嗜好。某一次,在上京前夕,父亲把孩子们召集到客厅里,笑着一一问每个小孩,下次他回来时,带什么礼物好,并把孩子们的答复一一写在了记事本上。父亲对孩子们如此和蔼可亲,还是很罕有的事情。
“叶藏呢?”
被父亲一问,我顿时语塞了。
一旦别人问起自己想要什么,那一刹那反倒什么都不想要了。这时,一个念头陡然掠过我的脑海:怎么样都行,反正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同时,只要是别人赠予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口味,也是不能拒绝的。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喜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之间择取其一。在我看来,多年以后,正是这种性格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导致了我所谓的那种“充满耻辱的人生”。
见我一声不吭、扭扭捏捏的,父亲的脸上泛起了不悦的神色,说:“还是要书吗?……浅草的商店街里,有人卖那种过年跳狮子舞用的面具呢。论大小嘛,正适合小孩子戴在头上。你不想要吗?”
一旦别人问我“你不想要吗”,我就只好举手认输了,再也不可能用搞笑的方式来回答了。作为搞笑的滑稽演员,我已经不够资格。
“还是书好吧。”长兄一副认真的表情。
“是吗?”父亲一脸扫兴的表情,甚至没有记下来就啪的一声合上了记事本。
这是多么惨痛的失败呀!我居然惹恼了父亲。父亲的报复必定是很可怕的。如果不趁现在想想办法,可就不可挽回了。那天夜里,我躺在被窝里打着冷战思忖着,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走向客厅。我来到父亲刚才放记事本的桌子旁边,打开抽屉取出记事本,哗啦哗啦地翻开,找到记录着礼物的那一页,用铅笔写下“狮子舞”后,又折回去躺下睡了。对于那跳狮子舞用的面具,我提不起半点兴趣,不如说还宁愿要书。但我察觉到,父亲有意送给我那种狮子舞面具,为了迎合父亲的意思,讨他高兴,我才胆敢深夜冒险,悄悄溜进了客厅。
果然,我这非同寻常的一招取得了预料中的巨大成功,得到了回报。不久,父亲从东京回来了。我在小孩的房间里听到父亲大声地对母亲说:“在商店街的玩具铺里,我打开记事本一看,咦,上面竟然写着‘狮子舞’。那可不是我的字迹哪。那又是谁写的呢?我想来想去,总算是猜了出来。原来是叶藏那孩子的恶作剧哩。这小子啊,先前我问他时,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哧哧笑着,默不作声,可事后却又想要得不得了。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呢!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个儿一板一眼地写了上去。既然真的那么想要,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所以呀,我在玩具铺里忍不住笑了。快去把叶藏给我叫来吧。”
还有,我把男女用人们召集到西式房间里,让其中的一个男佣胡乱地敲打着钢琴琴键(虽说是偏僻的乡下,可这个家里却几乎应有尽有)。我随着那乱七八糟的曲调,跳起了印第安舞蹈,逗得众人捧腹大笑。二哥则点上镁光灯,拍下了我的印第安舞蹈。等照片冲洗出来一看,从腰布的合缝处(那腰布不过是一块印花布的包袱皮罢了),竟露出了我的小雀雀。这顿时又引来了满堂的哄笑。或许这也可以称之为意外的成功吧。
每个月我都会订购不下十种新出的少年杂志,此外,还从东京邮购各种书籍,默默地阅读。所以,对“奇问奇答博士”啊,还有“什么东东博士”啊,我都如数家珍。并且对鬼怪故事、评书相声、江户趣谈之类的东西,也门门精通。因此,我常常一本正经地说些笑话,令家人哈哈大笑。
然而,说到学校呢?呜呼!我不禁一声长叹!
在学校里,我也开始受到了众人的尊敬。“受人尊敬”,这概念本身就令我畏惧不已。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进行了如下定义:近于完美地蒙骗别人,然后又被某一个全智全能之人识破真相,最终原形毕露,被迫当众出丑,以致生不如死。即使通过欺骗赢得了众人的尊敬,也肯定有人会看穿那种伎俩。不久,当人们从那个人口中了解到真相,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之后,那种愤怒和报复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即使稍加想象,也不由得毛发竖立。
我在学校里受到众人的拥戴,与其说是因为出身于富贵人家,不如说是得益于那种俗话所说的聪明。我自幼体弱多病,常常休学一两个月,甚至曾经卧床休息过一学年。尽管如此,我还是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搭乘人力车来到学校,接受了学年末的考试,殊不知比班上所有人都考得出色。即使在身体健康时,我也毫不用功,即便去上学,也只是在课堂上一直画漫画,等到下课休息时,就把它们拿出来给班上的同学看,讲给他们听,逗得他们哄堂大笑。而上作文课时,我尽写一些滑稽的故事,即使被老师警告,也照写不误。因为我知道,其实老师正悄悄以阅读我的滑稽故事为乐呢。有一天,我按照惯例,用特别凄凉的笔调描写了自己某次丢人现眼的经历。那是在我跟随母亲去东京的途中,我把火车车厢通道上的痰盂当成尿壶,把尿撒在了里面(事实上,在去东京时,我并非不知道那是痰盂才出的丑,而是为了炫耀小孩子的天真无知,故意那么干的)。我深信,这样的写法肯定能逗得老师发笑,所以就轻手轻脚地跟踪在走向教员休息室的老师背后。只见老师一出教室,就随即从班上同学的作文中挑选出我的来,一边走过走廊,一边读了起来。他哧哧地偷笑着,不久便走进了教员休息室。或许是已经读完了吧,只见他满脸通红,大声笑着,还立刻拿给其他老师看。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心满意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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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
出生于日本东北地主家庭,从小体弱敏感。中学开始对文学着迷,崇拜泉镜花和芥川龙之介。高中时立志于文学创作,开始发表随笔。1935年凭借《逆行》入围第一届芥川奖候补作品。1945年《女学生》获第四届北村透谷文学奖。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斜阳》《Goodbye》《维庸之妻》被认为是其代表作品。太宰治一生多次求死,直至1948年自杀,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他向世人展示了无与伦比的文学才华,留下众多不朽佳作。其多数作品采用“私小说”的自我告白形式,充满了纯粹而敏锐的感受性,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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