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曹馭博贊曰「佑霖是這個世代的抒情能手」 ,湖南蟲則說《哀仔》是一本像瀕死經驗的詩集!曾以情詩〈周林〉獲林榮三文學獎並驚艷四方的林佑霖,終於出手第一本詩集,不只抒情,也以時而節制時而繁複的文字意象,穿梭寫實與幻想之間,令人讚嘆於其哀到底,竟生出了骨底的勇氣、寫出一代青年的心聲。
《哀仔》就這麼從當代青年的困境出發,從職業、理想、個人為中心向外輻射,展現出不同的心靈圖景,以懷揣著希望的「哀」而不傷為主軸,串起一個當代青年的生命史。這樣的青年大約1995年後出生,常被稱為厭世代、魯蛇世代、青貧族、躺平族、佛系青年、草莓族、水蜜桃族……,由詩作中可看出,即是因青年低薪、房價上漲等整體經濟環境的不友善,導致對未來難以保持希望的一代人。
其中「像我這樣的人」一輯,都以「像我這樣的……」為題,這裡的我不只是「作者我」,而是所有同樣身處在這個社會中,同樣面對著難題的人們,所有的「像我這樣的人」,不只是一種身分、不只是一種宣告,更是一種我如何我的展示。不論是在社會、性別、性向、工作的夾縫中掙扎的「待業男子」、面對偏鄉教育現場面對偏鄉教育現場艱困的「代課老師」、在服役期間無法彌合戰爭與戰爭想像的「義務役」,以反諷、自嘲、曖昧、幽微的方式述說,身處這個時代的哀。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是無奈無能無力卻沒有放棄的「哀仔」。
整本詩集即是「哀」作為主軸,「哀」是由於面對外在嚴苛的現實條件,只能轉向內心世界的發展所產生的情感,心靈與現實難以彌合所產生的「哀」。然而即使面對看似毫無希望可言的社會,仍應找尋理想得以生存的縫隙的不熄滅的心靈之火,由是使「哀」得以不傷,使每一個「哀仔」得以存活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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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的情節在劇場中坦露,光線漸亮,主角說起人如何成為男性,或者抵抗。在林佑霖這裡,「心」是永久的命題,一顆臟器在哀仔的體內作痛。他自由的調度繁複的物象,有時馬格利特,有時卡瓦菲斯。詩是一種透視法,把自身重繪在無邊的地圖上。——李蘋芬(詩人)
佑霖是這個世代的抒情能手,他的延綿來自於對修辭的斟酌,一點一滴縫綴起迷人的腔調;如果說詩人的第一本詩集都在談論愛與慾望,那麼這本詩集想討論是,在一段難以言說的關係之下,到底有多少種哀的形式論。──曹馭博(作家)
「哀仔」之言哀,是時代性的哀愁,是詩人在日常身分的流轉之中忍不住的詰問,猶如以詩進行一場工程浩大的自我建構,哀到低處,開出花來。──崔舜華(作家)
詩人以哀仔現身,文字以大衰小衰以篤定以企盼以惶然以無有或若有所得,充滿不能躺著又想躺著的二十一世紀青年時代感。像林佑霖這樣的詩人,或把詩當作可能的信仰。像詩人這樣的林佑霖,確實知曉詩是幻術。《哀仔》成為一本詩集這樣很好。──陳牧宏(詩人)
《哀仔》誕生於多種(完工/未竟?)的系列計畫,彷彿從窗紋、履歷、波浪的貝殼中站起的維納斯,且不停重複站起的動作。讓人想起極多產的臧棣,或也許不那麼多產的張繼琳,對自己不厭其煩地進行摘要與回顧。它卻是佑霖的第一部詩集,使我對此一現象更感興趣──無論是走兩步退三步的自我剔淨,或對海市蜃樓的虛構狂熱──兩種都形成了某種漂亮的騙局。在兵分眾路的同時,(較世故的?)讀者亦不難辨識其中,可能搜刮了誰的家紋與甲冑(或仿擬)。
向《哀仔》的前身「浪漫主義狗崽」致敬,我會說它是一隻藏身於二十世紀世界詩歌大方向,與當代臺灣詩歌小傳統,雷龍、三角龍、偷蛋龍之間的一隻小變色龍──那是在(博拉紐語境下的)浪漫主義狗後,加上奶「崽」的遲疑與張望。難道不就是他形容,雨絲織成巨大的「鏡子」,卻「不斷漏接/從天而降的人」?
況且佑霖不只有雨絲,還有紮實的金線──一種讓我特別欣羨(卡瓦菲斯一路的?)筆調──在一首由等待與叩問出發,卻無疑擄獲了繆斯的詩中。──陳柏煜(作家)
《哀仔》是一本像瀕死經驗的詩集。不是說人在死前,腦中會閃過跑馬燈嗎?這書大概就是林佑霖這樣一個年輕的,困頓的,不斷和回聲對話的,不可避免選擇成為獵物的,企圖成為蛇的小蟲最後化為蝴蝶的,清水一樣的人,折射生活最晶亮的那些片段,聚光成火,瀕死那刻燃起來的一切畫面。我衷心希望他寫完這些詩後就活過來了,因為這世界永遠會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湖南蟲(作家)
這是我們這一代最勇敢的詩歌,一系列高度風格化的詩作出入於寫實與幻想之間,兩者相互激盪滲透,幾乎不畏嫌隙。《哀仔》同時保有俄羅斯白銀詩歌的謙遜與熾烈、節制與不羈,且具備堅實的藝術自省,使本該纖弱的抒情體式,煥發出明亮的聲勢與體格,小號般低迴不已。詩人亦不畏跳接、迅猛的意象,不畏語言的加速與晦澀,直奔有情與自愛的本質。孩童般的明眸與淚目,始終,有可愛的唇齒,看似輕鬆地化解,幽迴騷動之下,未嘗不飽含深刻的機鋒。──蕭宇翔(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