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耳其的日子,就像是個埋在土裡的死人。」
玖芎以散文獻上最赤裸殘酷的女性成長物語與土國留學幻滅記
如果我更早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洞,我會更用力地捅爛自己,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前男友分手之際丟下讖語,必然走歪的預言如魅糾纏;為對抗也為逃離,高三畢業的玖芎遠赴土耳其留學,卻在當地直面恐攻和政變,以及滲入生活方方面面,對外國人、對女性的拒斥與厭憎。
兒時無法饜足的身體與靈魂,隨著更名迎來再一次的誕生,卻依然渴愛。女身彷彿詛咒的隱喻,成長歷程中暗影隨行。在「冬雨」一輯,玖芎細細寫下糾纏自我、原生家庭與親密關係,無以和解的愛憎、慾望與傷害。似死如生念著的年長愛人近乎毀滅地影響她的人生,相似相吸的兩個少女迎來沉默的終局。她睜大眼睛逼視身旁的一切:失能的生父歪曲的社會,曾經不顧一切信仰的人和分手帶來的壞滅與破碎。
因而丟下一切飛往土耳其,第二輯「土裡」呈現的卻不是穠麗的異國風情,而是壓抑又荒誕的政治氛圍、留學生異質的人際關係及身為他者所遭受的無盡惡意。無法言說的失語交雜著對亞裔女性的凝視貶抑,使夢想中的留學生活全然變調。在那裡,女性包得只剩腳踝以阻絕不懷好意的視線;在那裡,問別人知不知道台灣就像在問別人相不相信鬼。
如何將對不堪現實的歷歷指認轉化為文字?玖芎選擇以散文正面迎擊,如臟器外翻,毫無保留地將自我揭露於讀者眼前。用爽利漂亮的文筆,構造巧妙意象與銳利描述呈現眼中的世界。於是眾人避談之事在她筆下一一現形,歷數政治、文化、家庭、性、愛、認同,時而耽溺時而清醒,召喚痛感與共感。面對質疑其書寫的人,玖芎展現勇敢決絕的姿態,即便羞辱與恥感環伺,縈繞周身的禁制也無法阻絕寫作者堅持發聲。
玖芎將自己深深埋進土裡,以文字揭露殘忍的實相──生活是活埋的過程,失敗原來是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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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喜愛收聽《寶島少年兄》的有緣人,都是嘗盡人間冷暖的有情眾生。作者玖芎是忠實聽友,身為節目主持人,回應聽友的期待應是我們的義務,然而《我把自己埋進土裡》這部剖心之作,讀來令人心疼,甚至忘了我們到底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共鳴。玖芎「殺死」自己無數次,也重生了好幾個輪迴,我始終相信人生歷經的萬象必有意義,受苦也是。《我把自己埋進土裡》是一本種下苦果之書,卻也從土裡長出奇妙的、脫俗的生命樹。──七號、宜蘭(寶島少年兄)
在這個一上網就能出國的年代,逃脫是很簡單的事情。只是在逃跑以前,我們需要先學會擁抱世界突如其來的惡。土耳其人的好客偶爾轉眼能成好色,德高望重的教授瞬間能被打成恐怖分子;就像賣土耳其冰淇淋的老闆們只能接受自己捉弄顧客、不能接受顧客捉弄他們一樣,生活中的所有愛國人士大部分都是雙標黨。對於那些不認識土耳其卻突然選擇來到這裡就學的年輕人們,我深感佩服,同時也極度遺憾。玖芎透過本書再次證明,成為一個作家的首要條件,便是坦誠地直面自己的內心。記錄下所有一閃而逝的恨,是她原諒世界和自己的方式。──王子沃(說土語的臺灣菸酒生)
因特殊的結構,時間的兩斷,我在閱讀前有過失禮的預想,會否如流行歌知覺:「我的愛恨已入土」或類同蘇菲.卡爾的《極度疼痛》──觀看著ALL IN的他人之旅,那些物質意義與私密言語的自我包圍與指證歷歷。然而,一份命運咒詛在篇章起首就發生、就揭露,鑽穿這部作品的,是一名女子如何從糾纏半生、高於一切,從必然受縛的恐懼試圖逃開。或因擁有相對權勢者的打算馴服與支配,或因曾經親密,隨口一說,遂成了作者玖芎「被說死」的未來,成了生命與情感的預言或暗示。經常是排序肉身且貶抑性別的噩夢,亦有凝結的惡意。而寫作者那樣雙關的「埋土」,總伴隨反向的「挖掘」。雖難以完全同意那些激越且尖銳的形容──如此受罪、負罪、得罪,甚至求罪,連自剖坦承的文字也推到極致的險境。卻也能明白:她渴望抓住真實,讓人「聽懂」。最終不過想為自己說話,想要說好自己的語言。篩出穢暗,從今以後,而有生機。──林妏霜(作家)
玖芎的《我把自己埋進土裡》讓我們看到,不管是人還是國家,只要是想要好好活著、存在,就會被當鬼看。但這些被當成鬼看的人或國,也是可以有尊嚴地活,甚至比那些假鬼假怪的人與國還有尊嚴。──林蔚昀(作家)
玖芎的文字袒裸,美麗,誠懇,那是只有曾走過死蔭之地的人才能寫出的語言。她挖開肉身與精神的血瘡,如徒手去剝除一株花的華服,露出最脆弱最柔軟的蕊芯,但她並不畏懼被剝落,反倒展現得勇敢而坦然。我想,某些人生下來便是受語言之神眷顧的,而玖芎寫著紅塵世間事,字句之間卻有著灼目的靈光,刺痛我們的眼睛,重擊我們的心思。至於愛──多少書籍與節目不停地談論,談論著如何去愛,如何被愛,彷彿不具備愛的能力,就不具備活下去的資格,但又有誰明白愛對某類人而言,是一種幻術般的奢侈?玖芎早熟地看穿了一切,她筆下的愛驚心怵目,愛是殘酷的獸,一張口將人吞噬,屍骨無存。在玖芎的文字裡,我看見了生存的真實,而這份真實恰是我始終追索的、文學與生命的本質。──崔舜華(作家)
旅居海外時,解除魔法一般的破解外國無瑕的美好想像是必然。然而不同於優雅摘下太陽眼鏡的姿態,作者如撕去創口貼一般的把異國濾鏡猛然撕下,揭露出長長的疤;舊的結痂上還產生了新的傷口。在湛藍的博魯斯海峽映照之土耳其生活時,作者意識到世界上並沒有奶與蜜之地;逃到天涯海角,創傷都如影隨形。
作者敘事給我的感受,是一個「敢」字,她勇於自剖,也剖開身邊的世界:細細分辨許多遊子不敢與人言的國族、性別、甚至不可言傳的社會規範(Social norms)之光怪陸離。坦誠地測繪身為海外台人的生活經驗。其中對於台灣人民與國家有如「不存在」狀態描寫之精準,令人拍案叫絕。玖芎的直言不諱,讓人在共情共感之餘,湧現一種過癮之感。
本書可以說是近期出版最生猛的旅外書寫之一。──賀婕(詩人、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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