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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眼前的一切,如實的自然將會開展出自我的意義。十九世紀三、四○年代開始,歐洲發生了一場思想革命。對於個人與社會展開最深沉反省的機運逐漸形成。米勒描繪出農民那種純樸、樂天知命的影像,然而在東方被視為表現出生於斯、長於斯的生命裡的知足。樂觀主義的進步影像幾乎是巴比松村那座距離巴黎不遠的村莊裡的場景。田園牧歌的古老世界的憧憬,延續著藝術世界那種自足而提供鑑賞者樂趣的優雅品味。然而,卻因為社會意識的解釋,樂天知足可以成為對於對不同社會階級的控訴。
社會動盪、道德危機、制度更馳,苦痛、壓抑、反抗、憂鬱、絕望而自我了結;相對於此,亢奮昂揚、熱血沸騰、聲嘶力竭的喧囂吶喊出內心裡的愛國情操。寫實主義就是表現出那樣的心靈本質的藝術手法與理念,而且是最早被有效運用來達成目的的藝術手段。
寫實主義的生命力十分堅韌,從十九世紀中葉延續到二十世紀末期,即使到了今天二十一世紀,依然作為一種力量支配著人類對於反抗對象進行有效韃伐。
其實,寫實主義並非只是技術的問題,而是如何以技術逼近眼前世界,透視那種世界背後的人性本質,挖掘出人性內在的善惡,對此加以批判、控訴、打擊。因此寫實主義往往表現為積極的動力,藝術的技術層面成為必要逼近對象的最無情的解剖刀。因此當人性命面臨危機時,寫實主義往往發揮了適時效用,二十世紀六○年代的超寫實主義捉住藝術天才,使他重新思考對象的本質而非浪漫感性的虛無主義。同樣地,十九世紀興起的寫實主義之所以歷久不衰,成為各種時代的表現要素,無非是客觀地對待那眼前那種活生生的人類處境。
本書以泛歐洲在近代工業社會起步那種十九世紀初期到世紀末之間,巴比松畫派到寫實主義繪畫為研究核心,探討這段時間內英國、法國、德奧、北歐、尼德蘭、西班牙、義大利、東歐、俄羅斯等歐洲各國在激烈變動而複雜的時代裡,如何面對現實處境,採取有效藝術手法創造時代價值的豐富的歷史,可說是最為全面性的巴比松畫派與寫實主義之專門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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